阿方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望得路易斯心里发毛、才点了点头：
“可以，作为回报，图里普家族的商船、在北方将享有与海德尔家族相同的待遇。”
路易斯更是哭笑不得！
他根本不知道、海德尔家族都能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再说了，以图里普家族跟海德尔家族的关系，他们完全可以…打着对方的旗号行船！
不过，阿方斯卖面子给他，正如他卖面子给水手工会、给霍根霍科；虽然不多，可他总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吧？
无奈之下，路易斯不得不给出新的筹码：“您的船厂的产量，还远远不足以满足加莱的商船订单需求；
我们可以按最低的折扣、保质保量的交付您需要的订单，如果达不到平均以上的标准，您可以把船退回来，我们造新的给您！”
“你们只能造福禄特商船，但你们的航速太慢了，只能靠吨位来凑。”阿方斯想了想：
“我要300拉斯特容量（545吨）的大型福禄特商船，你们能给我什么价格？一年、又能交付几条新船？”
“300拉斯特容量？”路易斯顿时踟蹰起来：
这个容量的商船，加上自重跟亢余部分，就是600吨的排水量了；
这个吨位的商船已经足以跨越大洋，阿方斯要采购这种大商船，显然是要开拓更远的市场；
按照荷兰对其他国家的打压惯例，要出售这个吨位的商船给阿方斯，就必须抬价出售！
像200多吨的福禄特商船，售价只要15000利弗尔，350吨的福禄特商船也只要3万利弗尔，而这种600吨的福禄特商船，至少卖到8万！
可…他真要敢报8万，阿方斯就敢下令、对供应给图里普家族的木材提价，到时候、不只是阿方斯的订单、他连本国的订单也没办法竞争…
如果他报个低价，阿方斯就会大量订购、甚至可能给他下足一年的订单，仅仅是差价、就能让阿方斯血赚几十万利弗尔！
衡量再三、他才小心翼翼回道：“我们…可以给您、65000利弗尔\/艘的价格，产量方面…大概一个月、可以交付一艘…”
“6万利弗尔、每年12艘；www.youxs.org、每年24艘。”阿方斯瞟了他一眼：“作为回报，你们可以入股我们在丹麦的木材交易所。”
“…”
以6万利弗尔\/艘的价格、将600吨级的大商船卖给阿方斯，阿方斯仅仅是吃差价、就可以吃到4艘商船；
www.youxs.org\/艘的价格出售，每年就要交付24艘商船，这几乎是他们80%的产量，比起卖给其他国家，他们同样损失惨重…
但是，如果他拒绝阿方斯，那等待他的、就是北方的木材禁运，他们就只能付出极高的溢价、从二道贩子手里买木材！
“您看、这样行不行？”路易斯开始讨价还价：
“我们的主力船型、是350吨级的中型商船，不如这样、我们以25000利弗尔\/艘的价位，每年向您出售24、不、30艘商船？”
“您知道…我的斯库纳商船，造价多少钱么？”阿方斯似笑非笑。
“呃…”路易斯脸色一尬，他的报价确实高了…
“19500利弗尔。”阿方斯还真给了一个数字：“您要交付350吨级的福禄特商船给我，那么…我只能接受2万利弗尔的价格，我一年要40艘。”
19500利弗尔！
路易斯心中一颤：他们建造同等级的福禄特商船的成本、也要18000利弗尔；而斯库纳商船的航速、www.youxs.org！
如此一来，木材价格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
现在他们还能凭借更低的造船成本、勉强从阿方斯的手缝里捡点面包屑；如果木材被禁运、亦或者阿方斯扩建新船厂…他们就完了！
“听…听您的！”路易斯的嘴唇直哆嗦：“www.youxs.org\/艘，每年24艘600吨级的商船！”
“我会拟定合同给您。”阿方斯淡定回道：“交一条船、给一条船的钱；一年交付24艘合格的商船，少一条、罚一倍违约金。”
路易斯脸色又是一变！
“您可以不给，但三个月内，我们没有看到赔偿的钱，后果自负。”阿方斯又撂下一句。
“一…一定！我们…一定做好它！”路易斯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选择权在您手上。”阿方斯很无所谓，反正刀已经架在图里普家族的脖子上，要钱还是要命，随他们自己选…
路易斯尴尬的点了点头，这才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筹码了？
阿方斯手里还有至少两个筹码：来自北方的铜铁矿、还有那五艘卡福船的赔偿！
图里普家族是靠铸造大炮发家的，如果失去铜铁矿，他们的火炮市场、很快就会被阿方斯跟德海尔家族瓜分，让他们损失惨重；
而阿方斯那五艘卡福船，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方斯的颜面，如何让他出了这口气、让阿方斯保住颜面，才是最重要的！
“那五艘卡福船…我们的造船厂、工艺实在太粗糙了，得亏您有自己的船厂，及时的补救、改造了它们…”
路易斯咬咬牙：“您看…不如这样，我们把它们买回去，改进自己的技术，将来…等我们造出一模一样、甚至更好的船，一定给您送上一艘？”
“我能不能理解为…您不但要买回船，还想买走我们的技术？”阿方斯眼睛微微一眯：
“虽说这些技术在我们这里、已经是落后的，但对于您的船厂来说，可一点也不落后…”
“当然！这是当然！我们…我们出溢价！”路易斯心疼得厉害，却也只能接受阿方斯的勒索。
“技术是无价的，卖掉它、总觉得是对造船大师们的不尊重，还是交换吧。”
阿方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听说…那些老掉牙的归国商船、也有一部分、是图里普家族的船厂造出来的？”
老掉牙？
这可是归国商船！是荷兰、是世界造船工业的明珠啊！归国商船、可是欧洲第一款、排水量上千吨的巨型商船啊！
从造船的时间来看，这些40年前就造出来的归国商船，确实是老掉牙工艺；但对比至今没能造出千吨大船的法兰西，那就是顶尖技术！
而现在、阿方斯竟然打算、拿五艘破烂级别的卡福船，跟他们换一艘归国商船？这可是千吨级的巨型商船，造价至少20万利弗尔！
再说了，现在…他们手头也没有旧船，阿方斯也不会接受旧船；要跟阿方斯达成和解，他们就必须交付一艘新的归国商船；
问题是…他们要是再造一条新船给阿方斯，那他们的船厂、啥订单都不用接了，明年只为阿方斯造船就行了…
“您也不用勉强，我说过了，我不会跟您讨价还价的。”见路易斯还在踟蹰，阿方斯就开始放大招了：
“反正这五艘卡福船、也快成破烂了，没准过几年，就陆陆续续沉海底了…”
这还了得？路易斯连冷汗都被吓了出来！
现在，他们还仅仅只需要把船买走，赔阿方斯一条归国商船就完事了；要是哪天…一艘卡福船沉海底了…
那时候，他们再来找阿方斯说情，阿方斯张口就来、说这艘船沉海底、让他损失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利弗尔的货物，这都是图里普家族的错！
那时候…图里普家族、要不要…连同一船的货物，一起赔偿阿方斯？要是…沉了两艘、三艘甚至五艘呢？
“不不不！不勉强！我觉得这非常合理！”路易斯连忙摆摆手：“一条归国商船，我们…我们马上就开工建造、尽快交付给您！”
“真的不勉强？”阿方斯依旧眯着眼睛。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路易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那…那行吧，这至少说明、您确实有道歉的诚意。”阿方斯点点头：“等船做了交换之后，过往的一切、就让它如云烟般消散吧…”
“对对对！让一切如过往云烟、随风飘散！”路易斯连忙点了点头！
这一艘归国商船、虽然成本大了一点，但能让阿方斯出了这口气、倒也…不算太亏；等他们得到阿方斯的友谊，以后有的是赚钱的机会！
“铜铁矿的事…”阿方斯瞟了他一眼，特意给路易斯提了个醒：“相信…对图里普家族的火炮生意，影响应该也很大吧？”
“我们…我们…”路易斯一脸苦涩的望着阿方斯，他实在、拿不出更加值钱的筹码…
“此前，米格尔先生来过加莱，他觉得、德海尔家族、图里普家族跟德莫勒家族，三家人就持有了欧洲一半的火炮市场…”
阿方斯目光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可以进一步垄断火炮的供应价格、大家一起赚大钱…”
“是的！阿方斯先生！我们…我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阿方斯提及此事，让路易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脏活累活我们干、利润您拿大头！”
“不不不…我们还得为客户着想。”阿方斯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要给客户最好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