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 桑维奇伯爵的情报(四千合章)

政绩!

安德森的话,瞬间为诺福克公爵打开一个新世界!

为官一任,有人为名、有人图利,最终都是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笔:或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

而这一笔,便是:政绩!

于诺福克公爵而言,也是一样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才当上这个财政大臣;

可既然当上了,他自然也得做出点政绩来,不说一展抱负,至少也得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而安德森看中的,就是“政绩”一词的影响力。

只要诺福克公爵放出风声,要把羊毛税提案当做政绩来搞,那别人肯定会觉得、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提案;

这样一来,既可以维持原有的口径、继续死扛这个提案,又可以给安德里格斯施压、让他继续动摇;

紧接着,诺福克公爵便可以继续拉拢他,让安德里格斯相信、只要帮自己搞好这个政绩,自己一定不会亏待他;

再然后,他们就只需要观望安德里格斯的动作:

如果他继续保持观望,那就消除了一个敌人;如果他继续反对,那诺福克公爵就得见好就收;

可如果、安德里格斯改变立场、反过来支持羊毛税提案,那诺福克公爵就可以放心的白嫖他的投入了…

“您这个主意很好!”诺福克公爵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如果他没有帮助我们,想来也不敢继续反对我们,至少给我们减轻了压力;

如果他帮助我们,但提案还是失败了,因为我也损失了政绩,所以…他也没办法怪在我的头上!”

“没错,就是这样!”安德森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事成了!

正聊着,门口又出现了本杰明的身影。

他刚一进门,便听到安德森哈哈大笑的声音,顿时顺着声音、朝这边走了过来:

“聊什么呢?二位,聊得那么开心?”

“哈!是本杰明爵士来了?”诺福克公爵朝他举起酒杯:

“安德森先生要给我介绍一个新朋友,我们正聊这事呢!”

新朋友?

远处的埃莉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悄然朝安德森他们靠近过去...

“过来一起喝一杯吧,爵士。”安德森也笑着举起手中酒瓶:“不过,您得自己带上杯子才行。”

“那还不简单?”本杰明朝酒台走去,捡了一个空杯子,便朝二人继续走了过去:

“安德森先生,您今天的点心、酒水必须管够!我可是把能通知的朋友都通知到了。”

“这个您放心,多着呢!”安德森举起酒瓶,给走到面前的本杰明倒上半杯酒。

“说到点心,最近可不太好买啊?”诺福克公爵突然来了一句:

“前阵子,伦敦可是新开了不少甜品店,可最近...又有一些突然关了?”

“有这回事吗?”安德森倒是一愣:“回头我可得问问费尔西大人,这些生意都是他在关照的。”

“不不不,我不是说您跟费尔西大人开的店。”诺福克公爵摇摇头:

“是西印度码头那边,那边最近也开了很多甜品店,东西还可以,价格也实惠的;

您的甜品店生意太好了,一次也订不到太多,要想开宴会招待客人,就只能去那边再买一些;

前几天,我夫人打算办一个宴会、招待客人们,这才知道、那边很多甜品店都关门了。”

“西印度码头?”

本杰明跟安德森对视一眼,顿时心知肚明:是菲尔手下那些甜品店!

“二位知道点什么?”见安德森二人表情古怪,诺福克公爵顿感好奇。

“这事...可能跟约克公爵殿下有关。”安德森随意的摆摆手:

“这不是到处都在查我中毒的事么?殿下怀疑这事跟西印度码头的头目有关;

现在很多帮派头目被抓,受他们控制的甜品店、自然就关门了。”

“还有这事...”诺福克公爵皱起眉头:“我还以为...他们也是加莱那边投资的呢?”

“这谁说得清呢?”安德森打着哈哈:“现在加莱的生意做大了,什么都有人投资,我们也不可能一清二楚...”

“说的是啊!喝酒,喝酒...”本杰明也举起酒杯,将此事打岔过去...

随着时间推移,宴会的布场进入尾声,受邀而来的客人也逐渐到场;

三人便也不再继续聊天,而是纷纷来到门口处、迎接到访的客人们…

“晚上好,安德森先生!”最先抵达的重量级客人,便是他们的老朋友、桑维奇伯爵夫人了。

“晚上好!伯爵夫人,还有佩皮斯先生。”安德森笑着伸出手来,跟佩皮斯握了握手。

“您那天中毒的时候,可是把我吓坏了!”桑维奇伯爵夫人走近一步,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真是上帝保佑,您又健康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也不算太健康,还得靠轮椅出门呢…”安德森拍了拍座下的轮椅,尴尬的自嘲了一句。

“这只是暂时的,暂时的…”

桑维奇伯爵夫人连忙安慰了一句,随即、她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公爵夫人…还没有过来?”

“她呀?”安德森压低声音:“正生我气呢,就因为我今天非要过来,都不跟我说话了…”

“您啊!”桑维奇伯爵夫人有些哭笑不得,这才上前一步,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安德森:

“这是我丈夫让我交给您的,明天佩皮斯会去拜访您的,到时候,您可以把回信交给他…”

“佩皮斯先生?”安德森接过纸条,随手塞进衣袖中。

“对!我会去拜访您的!”佩皮斯笑得很是谄媚:“您…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就什么时候过去。”

“怎么说呢…”安德森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桑维奇伯爵夫人:“要不…咱们到里面说?”

“呃…这…”桑维奇伯爵夫人有些尴尬了。

看得出来,安德森是要单独跟她聊一聊,从某种角度看、他就是不信任佩皮斯!

“您别误会。”见桑维奇伯爵夫人看向佩皮斯,安德森连忙摆摆手:

“我们都知道,佩皮斯先生对伯爵大人的忠诚经得起考验;

只是这样一来…佩皮斯先生去找我,跟伯爵大人直接去找我,是一样的…”

“哦!”桑维奇伯爵夫人与佩皮斯对视一眼,顿时尴尬一笑!

想想也是,桑维奇伯爵特意让她以这样的方式递纸条,又让佩皮斯去拜访安德森,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如果…佩皮斯走到哪儿,就相当于桑维奇伯爵去了哪儿,那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分别?

“那…咱们里面说。”终于反应过来的桑维奇伯爵夫人,连忙主动推着安德森的轮椅、朝宴会大厅走去…

进了门,桑维奇伯爵夫人只是略微扫了场内一眼,便把安德森推到角落处的一个烛台前。

借着明亮的光芒,安德森赶紧抽出那张纸条、仔细的看了一遍。

桑维奇伯爵的信并不长,却说到两件很重要的事:

第一件,是德文郡伯爵给他写信,说奥蒙德公爵病重、很可能撑不到月底了;

第二件,是查理二世秘密召见他,咨询了海军的驻军、战备跟军事调度情况。

不得不说,这两个情报送得非常及时!

就说这第一件,奥蒙德公爵已死一事,桑维奇伯爵也是知情的;

德文郡伯爵这自以为聪明的信,不但忽悠不了桑维奇伯爵,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再结合卡文迪许爵士突然回伦敦的消息,基本可以确定、德文郡伯爵正寻求与桑维奇伯爵结盟!

这第二件事,则说明查理二世已经展开了军事布局!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北爱尔兰有叛乱要处理、加莱对他们禁运军资,北海又正处于渔季,都是可以用兵的方向;

另外,丹麦海峡爆发战争、非洲航线也因为共济会舰队而出现堰塞,同样是需要海军关注的方向;

可惜的是,查理二世可以用兵的方向太多、而安德森掌握的信息却太少,实在难以确定他的下一步动作…

略作思索,安德森便趁着没人注意这边,将纸条凑近烛台,用烛火将其化作灰烬!

“您…看完了?”见安德森将纸条焚毁,一直不敢说话的桑维奇伯爵夫人、总算等到了开口的机会。

“还要多谢伯爵大人的信息啊!这两个消息送得非常及时。”

安德森笑着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手中的灰烬,这才继续说道:

“第一件事,请您转达伯爵大人,我们也跟对方秘密接触过,并建议他们介入新军一事;

如果他们寻求结盟的话,伯爵大人可以放心答应下来,并按原计划继续推进即可。”

“呃…这个对方是?”桑维奇伯爵夫人压低声音,语气中却满是好奇!

“卡文迪许爵士。”安德森回过头来,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卡…卡…卡文迪许?!!”桑维奇伯爵夫人眼睛瞪的老大:“那小子?他不是一直跟您作对?”

“敌人的敌人,便可以成为朋友。”安德森淡定的摇了摇头:

“不过…眼下这可是个重要机密,除了伯爵大人,您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那…那是当然,当然!”

桑维奇伯爵夫人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那…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您说我知道了就行。”

看她这副模样,安德森反而担心、自己若是说得太复杂,她根本记不住;

倒不如传一句“我知道了”,让桑维奇伯爵自行揣摩去…

果不出安德森所料,就这么几句,桑维奇伯爵夫人也记得有些模糊:

“第一件事,说您跟卡文迪许爵士接触过,让他按原计划进行下去?”

“不不不,您误会了。”安德森只得再重复一遍:

“您就告诉伯爵大人,我们也跟卡文迪许爵士接触过,知道他们的诉求;

伯爵大人可以跟他们合作,并按我们约定好的原计划继续进行即可。”

“呃…好,好吧。”桑维奇伯爵夫人终于记住了:“您是让爱德华、按原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是的。”安德森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万一她还是记不住,那可怎么办?

“那…那行…”桑维奇伯爵夫人也跟着点点头,又四处打量一眼,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这边,连忙再度开口:

“要不就先说到这?今天来的客人有点多,就怕那些有心人…”

“嗯,那您请便,我自己在这里面转转。”安德森点点头,眼睛却落向不远处的一道靓影:约尔!

“晚上好,安德森先生,您这儿可真热闹!”感觉到安德森的目光,约尔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如果您喜欢,每个星期都可以来参加的。”安德森嘴角夹杂着古怪的笑意,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我可负担不起,一张票要1英镑呢!”约尔双手一摊,不停眨巴着妩媚的眼睛。

“像您这样的美人儿,要是愿意来的话,不但不需要买票,我还愿意反过来、付给你车马费。”

安德森往椅背一靠,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昨晚还听本杰明爵士说,您有事要找我?还不知道…您什么地方需要我的效劳?”

“嗯…是这样的。”约尔上前几步,来到安德森身边。

只见她一只手架在轮椅的推手上,另一只手撩了撩松散的棕发,坦露出胸前大片风光:

“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艾伯特那个臭男人、已经被丢进伦敦塔了;

不过,他依旧死不悔改,反而在伦敦塔住得很自在;我觉得应该再给他一点教训,您觉得呢?”

“哦?”安德森笑得更诡异了:“您确定吗?不是让我放了他,而是让我给他一点教训?”

“当然是给他一点教训了!”约尔微微俯下身子,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如果不是他不识抬举,我半个月前就该来这儿了,不是么?”

“是吗?”安德森眼珠子一转:“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得给他一点教训才行!

您需要我怎么做?砍掉他的双手怎么样?让他再也没办法打我,也拦不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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