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顿时一愣!
他没想到,约尔竟然是这么看待他的?
可再想想,约尔的总结,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在跟菲尔打赌,所以不能用教会的名头,只能以一个穷小子的名义,去惹是生非。
然而,事实证明,当他只是一个穷小子的时候,没人愿意惯着他!
最终,他总是挨一顿毒打,然后拿出教会的名头、回去找场子。
可是,他真的、是在惹是生非吗?
他闯祸,又是为了自己么?
不是。
第一次被追杀,是他试图救下曼塔丽;第一次挨打,是因为见义勇为、帮忙抓抢劫犯;
第一次动用教会名义,是因为约尔受欺负;第二次挨打,又是为了替海伦讨个公道。
这个世道,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吃人的模样?
就连主持公道,都成了惹是生非?就连声张正义,都需要用强权来护航?
“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见艾伯特目瞪口呆的模样,约尔也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艾伯特:
“好好养伤,其他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就赖上菲尔老大了。”
“不用了。”艾伯特突然握住约尔的手,抬起头来,一脸认真道:
“菲尔还在外面吧?你叫他进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一谈。”
“亲我一下。”约尔故意调戏他,把脸凑了过来。
谁知,艾伯特真的凑了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反而约尔有些懵逼!
“还要再亲一下吗?”艾伯特一脸认真问道。
“想得美!臭色狼!”约尔却是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房间。
“呃…”艾伯特同样目瞪口呆:自己明明按她说的做,为什么还生气?
“哼!”吃味的曼塔丽也走过来,在艾伯特面前哼了一声,又一转身、跑出房间。
“…”
两分钟后,菲尔慢悠悠的走进房间:“有事找我?”
“对。”艾伯特点了点头:“这几天,我反复在想,你说的那句话。”
“嗯?”
菲尔自己也懵逼,他说过的话多了,谁知道艾伯特指的是哪一句?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艾伯特看着菲尔:
“正如你说过的那样,你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袖手旁观;
可我不一样,我有这个能力,那就让我来做这些事。”
“算了吧?”菲尔好没气道:“我真怕你被人打死。”
“不。”艾伯特摇摇头:“我不会再用穷小子的身份去做了,我会以教会的名义去做。”
“你之前还说,不能利用教会的名义敛财呢。”菲尔撇撇嘴道。
“我依旧坚持这个想法,至少、接下来教会得到的钱,不会再分给你,而是都用来做慈善。”艾伯特回道。
“菲尔帮就没有穷人?我们不配被接济?”菲尔反问道。
“…”
“我们一样做了工作,我们去找有钱人捐款,我们确保那些捐赠能给到最需要的人。”
菲尔继续说道:“我们还确保、那些被捐赠者,不会被某些心怀鬼胎的牧师欺负…”
“够了够了,你不用再说了!”艾伯特一个头两个大:“20%!你们的人只能拿20%!”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拿那些有钱人没办法,然后就盯上我们的钱?”菲尔瞟了他一眼: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那我只能把约尔小姐带到别的地方去,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这跟约尔小姐有什么关系?”艾伯特一愣。
“我坚持我的立场,你也可以坚持你的。”菲尔双手一摊。
“你这该死的,我真想一拳打烂你的脸!”艾伯特气得牙痒痒:
“该死的!算你狠,什么都不会变,你满意了吗?”
“当然,我会感谢约尔小姐的付出。”菲尔咧嘴一笑!
这贱兮兮的表情,更是让艾伯特气得牙痒痒!
“没了?”菲尔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接下来才是重点!”艾伯特好没气道:
“我会继续以教会的名义,帮西印度码头维护正义;
那些不法商人、无耻贵族、贪婪银行家,只要谁欺负穷人,你就告诉我,让我去收拾他们!”
“这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菲尔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自己这是傍上大腿了?艾伯特要给自己撑腰?
“你别想利用我、为菲尔帮出头!”艾伯特立刻堵住漏洞:
“我只会为无权无势的穷人出头,绝不包括你菲尔先生!”
“好吧好吧…”菲尔眼睛依旧滴溜溜的转:“没别的吗?”
“还应该…有什么?”艾伯特反倒一愣。
“穷人要出头,缺的不仅仅是钱、不仅仅是公平与正义,还需要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菲尔回道。
“那他们缺什么?”艾伯特皱了皱眉头:“我能帮上忙?”
“机会,他们还需要机会,可以往上爬的机会。”菲尔回道。
“那我能做什么?”艾伯特眉头皱的更深了。
“议员。”菲尔回道:“议员本该是人民的唇舌,可现在,只有真正的有钱人、大贵族,才有机会成为议员。”
“这一点,我帮不了你。”艾伯特瞟了他一眼:“这不是穷人需要的,是你需要的,对吗?”
“不,您忘了我另外一句话。”菲尔摇摇头:
“正因为有钱人不愿意穷人变好,穷人才无法变好;
所以,穷人也应该获得权力,应该参与到国家大事中;
如果您看过报纸,就应该知道,荷兰那边正在争取一个福利法案。”
“福利法案?”艾伯特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确实听说了,听起来还不错,但我听说,他们的国民大会议吵个不停,不愿意通过。”
“对人民有好处的提案,一般都不会被通过。”菲尔回道:
“但至少,荷兰还有人去提,我们连提出提案的人都没有。”
“…”
“所以,我们必须有属于穷人的议员。”菲尔回道:
“而您,只需要代表教会,授予他们参选的权力,其他的,我们自己想办法。”
议员,参选,福利法案。
艾伯特反复权衡着,这件事太大了,他不能随随便便答应下来。
“如果西林爵士那样的人,也有资格成为议员,您觉得,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菲尔补了一句。
“你说什么?!!”艾伯特顿时脸色一沉:“他…议员?”
“对。”菲尔点点头:“安德鲁区的议员,要不然,我们不会那么头疼。”
“我同意了,我会以教会的名义,支持穷人参选议员。”
艾伯特毫不犹豫回道:“只要他是个正常人,就比这个西林爵士强一百倍!”
“那再好不过了。”菲尔微微一笑:“那么,这两天、您就好好养伤吧,海伦的女儿,我帮你找个收养家庭。”
“嗯?”艾伯特眉头一皱:“你?”
“是这样的,我们打听到,海伦以前有个还不错的朋友,她已经结婚了,在城内。”
菲尔继续说道:“她的婚姻还不错,她丈夫是海军采购审计员、佩皮斯先生,完全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
“那他们有几个孩子?”艾伯特又问道。
“没有,且…很可能永远没有。”菲尔压低声音:“佩皮斯先生做过肾结石手术,身体有了毛病…”
不育?
艾伯特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他才再度开口:“那…我得先见见他们。”
“当然,这没有问题。”菲尔笑了起来:“我帮你约个时间,如果大家都有空的话,你再带着孩子过去。”
“好。”艾伯特答应下来。
“那就行。”菲尔点点头:“对了,约尔小姐让我告诉你,得赔她一个床,5英镑,我替你先还了。”
“这破床,5英镑?”艾伯特眼睛瞪的老大。
“不,她打算买个大床。”菲尔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总不能、一用力就坏掉了…”
“…”
城内,旅馆中。
安德森关上房门,打开菲尔刚刚送过来的信。
这次有2个好消息。
一是艾伯特同意、以教会的名义支持他们竞选议员;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把手伸进教会派系;
一是艾伯特同意、将那个女婴交给佩皮斯抚养,他们可以借此搭一座桥、让桑维奇伯爵也得到教会的支持!
“好消息?”安妮?海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是呢。”安德森微微一笑,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这封信。
“加莱送来的?”安妮?海德又问了一句。
“还是聊别的吧。”安德森摇摇头,往沙发一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安妮?海德坐过来。
然而,安妮?海德却是走过来,直接往安德森大腿一坐,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想聊点什么?”
“明天我要跟佩皮斯先生一起、去拜访桑维奇伯爵夫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安德森笑着环住她的纤腰:“去好好玩几天,再大摇大摆回宫。”
“我在想,要不…我们去荷兰吧?”安妮?海德摇摇头:“去哈勒姆怎么样?那里是花的世界…”
“尼尔在荷兰,我不能去。”安德森摇了摇头。
“尼尔?”安妮?海德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