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康斯坦丁眉头一挑!
“我已经打听到了,议会派那边,选定的国家银行负责人的人选,就是大议长先生的亲舅舅、德?格雷夫先生。”
道布尔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现在有人愿意站出来,证明德?格雷夫先生在大议长先生的授意下、贪赃枉法…
您说,茱莉亚小姐有没有办法,让大议长先生难堪?有没有机会,用德?格雷夫先生,换取亲王殿下?”
这也行?
康斯坦丁脑筋急转:道布尔斯要坑死德?格雷夫,再利用他、把约翰德维特也拖下水?
这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要说壮士解腕的勇气,约翰德维特肯定是有的,但德?格雷夫不同。
他是管财政部的,这要是查清楚情况,不但人得上绞刑架,恐怕全家都得倾家荡产!
这时候,就算德?格雷夫愿意为约翰德维特顶罪,他的家人、就愿意跟着受苦?
到时候,只要有人愿意继续攀咬下去,就不怕其他人、不老实交代!
只要牵扯的人足够多,把约翰德维特的兄弟、妻子、甚至是连襟,也都拖下水,他还能全都壮士解腕?
如果他不愿意,那么…自然得坐到谈判桌上,跟他们好好谈谈,比如说,把威廉三世还给他们。
可…康斯坦丁依旧担心。
因为他知道,没有道布尔斯,他们一样可以这么做;但有了道布尔斯,他们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在这个时候搞死约翰德维特,就是放弃国家银行,放弃荷兰的货币霸权,这个锅…奥兰治派也背不动!
此外,道布尔斯唯一的目的,就是继续霸占国家金融的头把交椅,继续趴在国家财政上吸血;
问题是…真让道布尔斯坐上这个位置,即便威廉三世回归,失去财政大权的他,也没办法继承父业、将联省转化为王国。
“康斯坦丁先生?”道布尔斯再度开口。
“啊?哦…抱歉。”康斯坦丁尬笑起来:
“您这个、确实是好主意!真正的好主意!我想…茱莉亚小姐会很乐意这么做!”
“那?”听到康斯坦丁这么说,道布尔斯也心中一喜。
谁知,康斯坦丁又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但是…安德普先生已经找过我们了,他也说,有办法帮我们要回亲王殿下。”
“嗯?”道布尔斯顿时瞪大眼睛:“安德普?他?他说的话,您也信?!!”
“谁知道呢?”康斯坦丁微微一笑:“可是他很有信心的样子,还说全都包在他身上。
您瞧,如果他做不到,我们依旧有办法,不是么?您依然有机会的。”
“…”
道布尔斯真想一巴掌拍死这混蛋!
拿自己的主意当备胎?
如果安德普能成,他就让安德普坐上银行负责人的位置?
如果安德普做不成,他再用自己的主意、跟约翰德维特较劲?
那自己、还能坐上银行负责人的位置么?
“您知道的,我们现在还不是跟约翰德维特撕破脸皮的时候。”
康斯坦丁摇摇头:“正如您刚刚说的那样,稳中求进。”
“…”
“话说回来,您今天请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康斯坦丁又问了一句。
什么要事?话都让你堵死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道布尔斯嘴角狠狠一抽,却也只能打着哈哈:
“其实今天请您过来,倒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昨天没来得及参加您的宴会,这不…就请您过来喝一杯。”
“原来如此!”康斯坦丁也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好啊!我可得跟您好好喝一杯!”
“请…”
傍晚,加莱。
阿方斯坐在走廊下的茶桌前,手里还端着茶杯,却不知、茶杯早已见底。
他刚刚收到尼尔的来信,信里说了两件事:
一件关于道布尔斯,说他不惜代价、也要跟尼尔做朋友,想要得到国家银行负责人的位子;
另一件关于国民大会议,大会议以195:258:55的奇葩票数,通过了关于设立国家银行的预案。
“阿方斯?”旁边传来安妮玛丽的声音。
“啊?”阿方斯这才回过神来,放下茶杯,换上笑容:“怎么了么?”
“没…没事…”安妮玛丽连忙摆摆手:“就是想问你,要不要…加点茶水?”
“嗯…好,加吧。”阿方斯这才发现茶杯空了,笑着将茶杯推了过去。
安妮玛丽立刻殷勤的端起茶壶,给阿方斯倒上半杯红茶。
然而,这还没完,她又特意给红茶加了一点牛奶、一点蜂蜜、一点切碎的橘子皮,亲手搅拌起来。
“你自己想出来的?”见安妮玛丽用心的给自己调制“秘制红茶”,阿方斯便是会心一笑。
“试试看,好不好喝?”安妮玛丽献宝似的、把茶杯递了过来。
阿方斯自然伸手接过,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又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品味起来。
“怎么样?”安妮玛丽一脸期待的看着阿方斯。
“很不错,意外的好喝。”阿方斯竖起大拇指:“要是每天都能喝到,那就最好不过了。”
“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做!”安妮玛丽就更兴奋了!
“说吧,有什么事要说?”阿方斯放下茶杯,揶揄了她一句:“趁我现在心情好,多提点要求?”
“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安妮玛丽立刻摆摆手,一副被抓个正着的窘迫。
“是你在巴黎的那些封臣闯了祸,还是圣法高那边,又给你写信了?”
阿方斯再度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机会难得,你现在不说,一会儿再想说,我可不想听了。”
“…”
“真不说?”阿方斯把脸凑了过来。
“我…我要是说了…”安妮玛丽变得支支吾吾:“你可别生气?”
“说吧,不跟你生气。”阿方斯笑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安妮玛丽脑子不太灵光,总能犯各种奇葩的错误。
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给自己闯过什么大祸,更没怎么自作主张过,实在犯不着对她发脾气。
“是…这样的,查理…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安妮玛丽依旧支支吾吾:
“他让我劝劝你,不要再想…再想…给孩子…争取公爵爵位的事…”
阿方斯脸色顿时一凝!
查理二世,把信写到安妮玛丽这儿来了?
他什么意思?想利用安妮玛丽,跟安来个窝里斗?
还是警告自己,他可以给安妮玛丽写信,也可以给路易十四写信?
“你…你要是生气、我…我就不说了…”见阿方斯马上拉下脸,安妮玛丽顿时低下头去。
“不是生你的气。”阿方斯摆摆手,想了想,他再度开口:“我不生气,你接着说吧。”
“真的…不生气?”安妮玛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说吧。”阿方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我给你再加一点!”安妮玛丽连忙抢过他的茶杯,一边调制自己的“独家配方”,一边小声说道:
“他说了很多理由,不过…我就觉得,只有一点是对的。”
“哦?”
“是…这样的。”安妮玛丽偷偷看了阿方斯一眼,这才又道:
“公爵…在英格兰,跟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不同的。
早在1215年,国王约翰签署了《大宪章》,其中规定、贵族与教会的权力不受国王的侵犯;
而自征服者威廉始,公爵就是最高等爵位,这意味着,在《大宪章》之下,公爵的权力近乎于国王;
这种情况下,国王要册封一个公爵,不仅仅需要他自己的同意,还需要其他贵族、还需要教会的同意。”
“如果我没猜错,他还提到另一个理由。”阿方斯微微一笑:“这孩子…没有尊贵的血统,是吧?”
“…”安妮玛丽低下头,变得更加支支吾吾:
“这…这…我给他回了信,如果他认为,安的孩子不能成为公爵,我的孩子可以!”
“你的孩子?”阿方斯还真没想到,安妮玛丽连这便宜也不放过?
“当然不是我们的长子!”安妮玛丽连忙摆摆手:
“我聪明着呢!长子可以成为蒙庞西埃亲王,次子至少也可以成为圣法高公爵;
可三子不行,他最多只能成为伯爵,那么…去英国当个公爵也不错,你说呢?”
“可是…他也拒绝了,对吗?”阿方斯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气人!”安妮玛丽点点头:“不过…他跟我说,如果是伯爵,那就没问题了,他可以给两个伯爵!”
“2个?”阿方斯眉头一挑:查理二世这是在讨价还价?
“没错!”安妮玛丽用力点头:“一个英格兰伯爵,一个爱尔兰伯爵,不过…我允许安先挑一个。”
还“允许”?
这分明是安妮玛丽在占安的便宜!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摇摇头,一脸坚定道:“伯爵是不可能的,别说2个,10个也不够。”
“英国…英国的伯爵…其实也不多的,他们几乎没有侯爵!”
安妮玛丽连忙劝说道:“如果…如果他真的愿意给十个,那比要一个公爵还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