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我给点建设性的东西…”巴迪斯摇了摇头：“你不妨…给他们一个划算的买卖。”
“划算的买卖？”阿方斯一愣。
“对呀，他们觉得亏本，那就让他们划算；只要你给的办法，能让他们赚到更多钱、比失去丹麦海峡还多，他们就会同意了。”巴迪斯一本正经回道。
“好建议。”阿方斯点了点头：“那么…有什么买卖，比丹麦海峡通行权更赚钱呢？”
“如果你找不到更赚钱的买卖，那你为什么…不让丹麦海峡通行权…不那么赚钱呢？”巴迪斯反问道。
“…”
“你不是很会编故事？你能把一个钾碱卖得那么贵，把船、把火炮也卖得那么贵；
那你就再编个故事，让荷兰人觉得丹麦海峡是亏本买卖。”巴迪斯又道。
“他们不是傻瓜。”阿方斯好没气道：“如果这是亏本买卖，我为什么会投资？”
这一点，阿方斯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现在外面的人比他自己还迷信，以至于阿方斯已经成为商业风向标…
“那你就再编一个故事，让他们去别的地方赚大钱。”巴迪斯耸耸肩道：“比如新大陆…”
“咦？”阿方斯眉头一挑！
新大陆！这让阿方斯突然想起，高乃依?德维特跟他说过的纽芬兰航线！
这一条从文兰到格陵兰岛、冰岛、法罗群岛、卑尔根的北方航线，可是连接着纽芬兰渔场跟北方渔场，也是可以赚大钱的！
更有趣的是，它还是高乃依?德维特主动提出的，如果阿方斯现在洽谈此事，高乃依?德维特肯定会全力配合的…
只要高乃依?德维特配合了，约翰德维特还想跑？
唯一的问题就是…它太远、也太偏僻了…
“你有想法了？”巴迪斯奇怪问道。
“有一点思路，荷兰人之前跟我说过一条新的航线，纽芬兰航线。”阿方斯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份图纸，在巴迪斯面前摊开：
“高乃依先生希望，在北海渔季末日派遣一批渔船去纽芬兰捕鱼，等到冬末春初时节，再用快船将纽芬兰的鱼获运回欧洲；
这样一来，纽芬兰渔场的鱼获既能及时接替鲱鱼旺季后的鱼获市场、也能填充大斋期的鱼类食物需求。”
巴迪斯接过图纸，认真看了一会儿，又用书桌上的尺子测量了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头道：“纽芬兰渔场也太远了，来回就要两个月了吧？”
“对，而且不是大船还去不了，纽芬兰太靠北了，风大浪急，小船扛不住。”
阿方斯点了点头：“再说了，补给是个问题，运输鱼获也是问题，所得的利润…也不太值得这么做。”
“利润不值得这么做，那你说它干嘛？”巴迪斯好没气道。
“那我问你，为什么利润不值得这么做，荷兰人还跟我提这事？”阿方斯反问道。
“…”巴迪斯先是一愣，想了想，他才试探着回道：“那里有一些…荷兰人没说的利益？”
“没错！”阿方斯点点头：“所以，我们只要稍微包装一下，这么一个对荷兰人更划算的生意…”
“他们会比你更感兴趣！”巴迪斯同样眼睛一亮！
“对。”阿方斯敲了敲地图：“费尔岛去法罗群岛这一段，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固定的运输航线，缩短纽芬兰航线的距离。”
“你有西印度公司的股份，你可以推动西印度公司的投资，在文兰设立一个交易站，从新大陆输送物资去文兰、给纽芬兰航线提供补给。”
巴迪斯又敲了敲地图：“这样一来，纽芬兰航线就是跑文兰跟法罗群岛这一段…如果，所有的渔船，已经在文兰了呢？”
“什么意思？”阿方斯有些懵逼。
“在新大陆那边造船，造好船就去纽芬兰那边打鱼，再把打的鱼带回本土；
等他们回到本土后，稍作休整就可以参与到北海渔场的作业之中，也是可行的吧？”
巴迪斯回道：“新大陆的木材不值钱，在那边造船的成本还会大大下降；
而这个北方的气流会让渔船以极快的速度穿越大洋，也许只要半个月时间，运输成本也低。”
巴迪斯这么说，倒是给了阿方斯一个新思路：
去新大陆投资一个造船厂，直接在那边建造渔船，十天半个月造出一艘，就让渔船拉着鱼获返回本土？
那…是不是可以直接建造运输呢？
阿方斯可以先在纽芬兰渔场投入大量的渔船，而这些渔船就一直留在渔场那边，专心致志的打鱼即可；
每隔十天半个月，造船厂造出一艘新的运输船，就把大量的鱼获集中到运输船上，直接带回本土？
而这些运输船运输鱼获抵达本土后，是不是可以继续投入北海航线、为阿方斯运输谷物、环绕北海航行呢？
等航行个两三年，再把它退入二线，送去丹麦跑波兰航线？再跑几年，就把它折旧卖了？
那还真是个血赚的买卖啊！
“你这个建议很不错！我得赶紧给高乃依先生写封信，把纽芬兰航线放上议程！”阿方斯坏笑起来：“也顺便给大议长先生添堵…”
“添堵？”巴迪斯翻了翻白眼：“要我说，你还不如鼓励西印度公司扩招人手；
把更多水手挖到新大陆去，又或者让他们去纽芬兰渔场打鱼，这样的帮助可能更大一些。”
把更多水手挖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要知道，荷兰海军的水手都是从没出海的水手群体里征召的，如果自己先把水手挖走，约翰德维特还能做无米之炊？
“你看我做什么？”巴迪斯好没气道：“你还想让我去荷兰不成？”
“去荷兰就不必了，不过…我需要你晚上跟荷兰的朋友们聊聊天！”阿方斯嘿嘿一笑！
“什么意思？”巴迪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霍根霍科先生刚刚发起一个水手工会，要给水手争取更多的利益、更好的福利。”
阿方斯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张，一边书写、一边说道：“今天晚上，你要在杰拉德先生跟恩斯特先生面前盛赞此事；
你要夸霍根霍科先生做得好，还要强调现在荷兰的水手福利非常低，霍根霍科先生要求的福利，也仅仅是我们水手院的福利的一半；
你还得提出，共济会荷兰分会愿意成为水手工会的第一个伙伴，为所有水手提供更高的薪水、更高的福利；
你还要强调，你会说服我，让VOC、让西印度公司，让所有与我相关的公司，都积极的跟水手工会合作、优先招聘加入工会的水手。”
“？！！”巴迪斯更懵了！
“我们要做出一个姿态，共济会舰队会是霍根霍科先生的坚强后盾；还得让荷兰人觉得，水手工会就是共济会舰队的后备军！”
阿方斯坏笑起来：“荷兰人其实很怕你的，你亲自出来表态，杰拉德先生肯定不敢大意；
我会让恩斯特先生也添油加醋一番，再写信给霍根霍科先生，把你今晚的发言登报宣传，让更多的荷兰人看到它！”
“你确定…这样有效果？”巴迪斯总觉得…这有点天方夜谭…
“这么做，至少有三点好处！”阿方斯抬起头来，竖起三根手指头：
“第一，以共济会舰队的名义给水手工会站台，水手只要加入水手工会，海军就不敢用了，废掉他们的一批人手；
第二，会把奥兰治家族也拖下水，她们想得到水手工会的帮助，就不能否认此事；她们不否认，约翰德维特就会对他们严防死堵！
第三，让约翰德维特知道，你还在加莱，他就会放松警惕，觉得我们没那么快对瑞典开战，尽可能拖延时间。”
阿方斯这么说，巴迪斯眉头微微一皱，倒是认真的思索起来：
他以共济会舰队的名义发言，确实会引起约翰德维特的警惕；不管他是对付奥兰治家族、还是打压水手工会，都会耗费大量精力；
而霍根霍科、茱莉亚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积极壮大水手工会，把更多的水手拉入自己的阵营，尽可能削弱荷兰海军的实力…
“给。”阿方斯把自己刚刚写好的纸条递给巴迪斯：“你好好看看，照我写的说也行，自己添油加醋也行；
我只有一点要求，尽可能表现的友善！把你自己当成荷兰人民的好朋友，你的发言，是发自肺腑的、想为荷兰人民做点什么！”
“…”巴迪斯翻了翻白眼：“你还是让尼尔来吧…”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去一趟费尔岛、再掉头回来，半个月就没了。”阿方斯摇摇头：
“造船厂正在加紧建造护卫舰，争取在这半个月内再造三艘护卫舰出来；
还有第二艘王冠级战列舰，十天内应该能下水，我会让图尔维尔带着它们去丹麦，再由列日带去吕根岛；
两个星期后，你就得出发去吕根岛，如果埃夫里森他们进度不顺利，你还得想办法、务必在10月下旬结束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