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神医

要问这两日在东安城街坊四邻们嘴里最火的人是谁?

必须是宁和堂赵大夫,赵神医!

事情是从苏阳至漓水河畔回到家之后开始的。

苏宜安能说话了,对苏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这当然又是赵神医的功劳,阿娘决定把大半积蓄拿出来酬谢赵神医。

吓得芄兰悄悄地把从魏虎那里拿到的八十两银子暂时藏了起来。

她本来是要交给夫人的,话刚到嘴边,就看到阿娘因为苏阳能说话而欢喜得痛哭流涕。

于是她赶紧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可不能给阿娘知道,万一阿娘一高兴给宁和堂送去个六七十两上哪说理去。

她也想明白了,合着少爷现在能开口说话,能看见东西,是因为少爷变成了诡异,根本就和那赵大夫没有半点关系。

苏阳也是暂时对魏家即将归还房契和送来银两的事情闭口不言。

天知道情绪激动之下的阿娘会为了答谢赵大夫的大恩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不情不愿的苏阳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第三日大清早就这样被阿娘拉着来到了宁和堂药铺的大门前。

之所以第三日才去拜谢,是因为阿娘为了多攒一些钱,这两日拉着芄兰一起接了很多缝洗浆补的活计。

没想到这么一大早宁和堂大门前已经人满为患。

“听说了吗?苏家那个苏宜安是按着城里宁和堂的赵大夫开的方子才好的!”

“二舅妈,你是有多久没出门了呀!苏家那病又算得了什么,赵国手那副药方可治百病!”

“三姐,那岂止百病?王家庄老苏家都下葬二天了,起出来按赵神医那个方子抓了副药灌下去,当时就爬起来了。”

“怎么可能?”

“假不得,我亲眼见着的!”

“县尉周老爷你知道吗?周老爷昨日特意前来拜访赵神医,你说是为什么?”

“那张捕头前夜出事了你们知道吗?,据说去追寻那杀死崔地痞的范家大郎,半路遇到了山贼,被砍做了两段,肠子都出来了。”

“县老爷带着张捕头求到赵仙医那里,赵仙医方子都没开,只将那药往肠子里一塞,一下子就活蹦乱跳的。”

“胡扯吧,我叔就在县衙,他说张捕头这几日还在家里修养着呢。”

“你叔就是一个小捕快,他不懂。”

等了好一会,宁和堂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迎出来的是宁和堂的老掌柜。

立刻就有人围了上去,高呼道:“掌柜的,我们要见赵仙医!”

“赵仙医,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

“赵仙医,我娘子就要生了,求你让她生个儿子吧!”

老掌柜脸上堆着笑道:“列位父老乡亲,静一静,听我说一句。”

众人总算是稍微安静了些。

他连连作揖,一脸的歉意和惭愧:“本店庙小,留不住赵大夫这种高人,他老人家已经离开了东安,去往了云州。”

人群立马就炸锅了!

“胡扯,赵仙医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离开东安!”

“掌柜的,求求你让赵仙医出来吧,我丈夫真的要不行了!”

“是不是你们其他的坐堂大夫心生嫉妒,逼走了赵仙医!”

“这时候去云州那路可不好走啊!听说榆山发生了大地震,整个榆山路都断了,得绕道。”

众人吵闹,老掌柜疲于应付,没有感激到恩人的阿娘失魂落魄。

阿娘红了眼眶,喃喃道:“恩人怎么就这么走了?”

这话听着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芄兰和苏阳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彼此都有些心虚。

苏阳虽然能开口说话,但是安慰人可不是他的强项,他给芄兰递了个眼神,悄悄指了指阿娘。

于是芄兰赶紧安慰阿娘道:“夫人,赵大夫是去云州发展了,等咱们有机会到云州,再当面感谢他老人家。”

回到家中,苏宜安的父亲苏守业居然没在书房读书,而是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

阿娘有些惊诧地笑言道:“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大老爷竟然没有在书房读书。”

“怎么,今日就不怕白首方悔读书迟了?”

苏守业精神都集中在不知道什么事情上了,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来瞧见了三人,忙不迭道:“夫人,岂不闻……”

他话刚起了个头,阿娘柳眉倒竖道:“说人话!”

“以后你跟外人说话我不管,跟家里人就要好好说话!”

“若不然,我就带着安儿和芄兰一起回娘家去,留你一个人过。”

苏守业哀叹了一声唯唯诺诺道:“知道了,阿银。”

他又抬头瞥了一眼苏阳,脸上写满了纠结,为难的开口说道:”吾欲言与……我有话想要单独跟安儿说。”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的神情坚定起来,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安儿,你随我来。”

“我有话对你说。”

芄兰和阿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道苏守业今天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疯。

苏守业的书房一如既往的简洁。

一张圈椅和书案,,一摞书斜放在书案上,砚台上支着一支毛笔,一大张宣纸铺设在书案中央。

靠墙四周都置了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后半部分被一张屏风隔开,屏风后放了一张卧榻。

这方寸之地,就是苏守业平日里活动的地方。

一进屋,苏守业就拿起了砚台上的那支笔,递给了苏阳。

“安儿,为父许久没见过你写字,你且写几个字给为父看看。”

苏阳有些纳闷,还是点点头,提起了那支笔,在砚台里轻轻点了点饱了墨后,略一思忖,信手在书案之上的那张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字。

“宁静致远”

他写完放下笔,回头看看身后的苏守业,只见苏守业皱着眉,目光炯炯地放在了那四个字上,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阵子,苏苏守业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你小时候,我教你作书用笔过快,则无顿挫,过迟则不劲利。”

“如今观你书写,与你年幼之时别无二致,当年练字时那些错,到现在还是没改。”

“我原先担心你已非宜安本人,如今看来,却是我多虑了。”

“宜安,你还是宜安吗?”苏守业面露期待的神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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