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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我说大明劳军五十万,就是五十万!!!

这是托欢第一次进入大明的军营。

很整齐!

这是给他的第一感觉。

和普通行军大营会根据地势和空位来搭建帐篷不太一样,这里整个大营从士兵站位,到帐篷的搭建,都好像是在按照既定的模板,刻板的复制出来的一般,十分整齐。

特别是那些巡逻,以及站岗的士兵,他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士兵了,两次败于眼前的这群士兵手下,托欢对这支大明的军队,有着深刻的映像,在战场上那些骑兵还看不出来,但是那些步兵,每次进攻的时候,前进的步伐都是表现的格外整齐。

在战场上,这种感觉或许还不强烈,但是此时此刻再看这些士兵的时候,就有种面对真正精锐强军的感觉。

托欢感觉自己败的不冤!

大明除了火器外,这些士兵的素质同样超过了瓦剌骑兵,这让托欢心情更加沉重了几分,大明越是强大,他想要完成父亲遗愿的希望就越发的渺茫。

军营很大,特别是超过一万人的军营,一万人单单是站在那里就会给人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更何况是一万人的军营,各类休息的帐篷,喂养战马的马圈,存放粮食,兵器,做饭等等之类的地方,所以扎营向来在古代行军中,都是对一个统帅最重要的考量标准。

托欢跟着传令兵走了很远,这才远远的看到一个搭建跟高,很大的帐篷。

而且走近了他更是发现,这座帐篷似乎并非是草草搭建的帐篷,地面是用一种他没见过的仿佛石头的东西铺垫,很坚硬,平整,进入大帐甚至还需要跨越几个台阶,而台阶上更是铺上了精致的地毯。

传令兵让托欢先在外面等候,然后进入帐篷进行汇报了一下,这才又走了出来:“太孙殿下让你进去!”

托欢闻言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知道汉人最注重礼节,特别是仪表打扮,更是会以此来判断一个人的态度。

脑海里转着念头,整理好了衣服,托欢这才迈步向大帐内走去,和想象中帐篷内部的昏暗不同,大帐内很明亮,四面都有特制的窗户,光线照射进来,将大帐内照的通明。

四面是绣着精美花纹的丝绸装饰,一些金银玉器作为点缀,让眼前的营帐看上去更加不像是一个行军大帐的住所,反倒是如同一个精美的宫殿。

特别是陈设在显眼位置得一些晶莹剔透的精美容器,单是看上去就显得价值不菲,这……似乎应该是琉璃………只是为何会有这么晶莹剔透的琉璃?

托欢心中生出好奇,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大帐内主位上的年轻人。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他这次想要求见的目标了,虽然以前就听说这位大明的皇太孙很年轻,但是真正见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位大明的太孙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年轻。

自己和父亲就是被这样一个年轻人打败的吗?

托欢心中越发沉重。

然后恭敬的张开双手,趋步向前,双手举过头顶,拱手拜倒在地,以头触地,行礼道:“罪臣绰罗斯·脱欢,参见大明皇太孙殿下,向殿下问安!”

“绰罗斯·脱欢?”把头埋在地上的托欢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朱瞻基看着眼前,大概三十来岁的托欢,神情淡然,开口道:“抬起头来!”

托欢依言抬起了头,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位大明皇太孙,不仅年轻,容貌更是俊郎,只是此刻的朱瞻基坐姿显得很是随意,淡然的样子,明明看上去十分温和,但是托欢却是明白,越是如此,越是说明这样的人物,最是难以说服,因为他们不会遵循规矩!

“你刚刚自称罪臣,这一点很有自知之明,天下的正统是大明,从古至今,凡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江河所至,皆为汉臣,北元剽窃神器,被我太祖驱逐,你父马哈木也是我爷爷亲封的大明顺宁王,但却不思报效,割地自立不说,还试图以武力以抗王师,按大明律,此乃诛九族的大罪,如此………这罪……你认吗?”

朱瞻基居高临下,淡淡的俯视着托欢开口道。

托欢的额头惊出冷汗,朱瞻基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中的强势,却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罪臣愿意认罪!”停顿了一下,托欢强压下心中不安,深吸一口气,然后道:“罪臣也愿意接受大明的惩罚,只是草原苦寒,罪臣是大明的臣子,瓦剌人也是大明的子民,瓦剌人为了生存,许多事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殿下您能仁慈的宽恕他们!”

“你很聪明!”朱瞻基突然笑了一下。

不等托欢明白朱瞻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朱瞻基话语一转问道:“我听说你大义灭亲,将你的父亲马哈木斩杀了?”

“是的,殿下!”托欢眼神闪烁了一下,从身边将随身携带进来的木盒放置身前,然后再次一拜在地道:“这是罪臣之父马哈木的人头,罪臣愿意将其献给殿下,以求殿下宽恕!”

见到木盒,朱瞻基眼睛微微一眯,对一旁的朱勇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上前拿起木盒,打开检查了一番,然后很快又吩咐身边的一个传令兵,不多时就带着一个草原服侍打扮的蒙古人走了进来。

托欢眼角余光看到来人,瞳孔微缩,他的记忆向来很好,眼前的这个蒙古人,他却并不陌生,正是之前他父亲马哈木派出去打探明军消息的瓦剌部落首领,图列,之前听他父亲说,图列带领的部落,全军覆没,没想到图列也被明军俘虏了。

“图列,这里面的人你可认识?”朱勇没有理会托欢,而是带着图列走到木盒前,打开盒子问道。

图列被俘虏后,就很光棍的选择了投降,加上其瓦剌小贵族的身份,知道的瓦剌事情不少,所以朱瞻基便将其当做了军中的瓦剌向导,也算是以此来了解瓦剌的一些情况。

图列原本以为今天又是一个普通的一天,直到进入大帐的时候,看到跪伏在地上的那个人的时候,他这才有些恍惚起来。

托欢他是见过的!

但是让他惊奇的是,托欢为何出现在了明军军营里?

难道和他一样也被明军俘虏了?

图列心中有些难以置信,托欢可是丞相的儿子啊……

丞相的儿子都被大明俘虏了,瓦剌又该如何了?

他心中突然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投降的早,现在连丞相之子都成了明军的阶下囚,接下来马哈木本人估计也就不远了吧?

他心中这么想着,然后听见朱勇的吩咐,立即恭敬的上前,然后依言向盒子里面看去……

嗯……马哈木?

自己这是幻视了吗?

刚刚想到马哈木就见到了马哈木?

不对……这个马哈木怎么睡着了?

“啊………”

突然,图列一声惊惧的呼喊,然后下意识的一脸难以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盯着朱勇手里的盒子,脸上的表情满是惊骇,语无伦次道:“这………这怎么可能?丞相他………怎么会………难道长生天真的已经放弃了瓦剌吗?”

“我问你,你可确定这里面的就是马哈木?”朱勇听到图列的话时,心里其实就已经确定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马哈木本人大明这边见过的并不多,只能再三确定得问道。

“………”图列被朱勇呵问,终于回过神来,他脸上难掩几分惊恐,连忙恭敬道:“回国公,这……这的确就是马哈木,小人之前见过他不止一次,可以肯定他就是马哈木!”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得了图列肯定,朱勇挥了挥手,示意图列退下。

这边,朱瞻基自然也听到了图列的话,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好似没有半分起伏的托欢。

微微沉默,朱瞻基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恨吗?托欢?你父亲虽然是被你斩杀,但是实际情况,你父亲的死,和大明这次北伐也是主要原因,算起来,你父亲也可以算是我杀的?或者说是大明斩杀的?所以大明杀了你的父亲,你恨大明吗?”

“罪臣不敢!”托欢闻言立即叩首道:“罪臣之父不识天数,妄图举兵以抗王师,甚至还在溃败中残害同族,以致贤义王与安宁王身死,此乃死有余辜!”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朱瞻基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托欢,眼珠微微一转,笑道:“你父亲确实死有余辜,忤逆犯上,你也是我大明的臣子,为我大明诛杀逆臣更是合情合理!”

“谢殿下!”托欢恭敬道。

“嗯,先不急着谢!”朱瞻基淡淡的摇摇头道:“虽然马哈木已经伏诛,但是人死了,他犯的罪,却依旧还在,你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继承人,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如何给他赎罪吧?”

“还请殿下明示!”托欢立即道。

“很简单!”朱瞻基看了一眼托欢,随意的换了一个舒服得姿势,开口道:“讲道理,以马哈木的罪责,就算是诛九族也是不为过的,不过了,你毕竟也是诛杀逆臣有功,所以了,这诛九族大罪,我便给你免了,我们就先来谈谈这个赔偿的问题吧!”

“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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