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商会的工业园区转了一圈,时间就已经差不多到了下午了。
总得来说工业园区这边得运行虽然和朱瞻基想象中的工业园区多少还是有些区别,但是基本情况上也是大差不差。
各个作坊的规划都是十分的仅仅有条,除了部分像是蒸汽机,钟表这样的作坊刚刚投入建设没多长时间,其他的作坊效率都还算不错。
朱瞻基对此也很满意,把商会的事情交到李元手里确实没有选错人。
“目前的话,园区这边的规划斗很不错,商会的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离开工业园区,朱瞻基笑着看着眼前的李元,然后想想又从身上取下一块自身的牌子,递给李元道:“这是我的牌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拿着这块牌子直接去太子府找我!”
“属下谢过殿下!”李元拿着手里的牌子,眼前一亮,立即明白了这块牌子的含义。
毕竟以前能够直接去太子府找太孙殿下的人,整个商会也就只有大管事长孙义以及二管事景蒙罢了。
他现在也得到了这样的权利,那便代表着,自己这算是真正的走入了眼前这位太孙殿下的心里,也可以以太孙殿下的心腹自称了,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
“好好干,以后我能不能大手大脚的花钱,可就看你了!”
朱瞻基笑着拍了拍李元的肩膀,开了个小玩笑,然后这才上了离开的马车。
“恭送殿下!”李元带领着一群商会的人,恭敬的向着马车行礼。
朱瞻基这边正打算让马车开始行动,就在这时,就见通往工业园区这边的水泥道上,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骑着一匹快马,向着众人飞驰而来。
这锦衣卫的目的显然也明显得很,就是冲着朱瞻基这边来了。
朱瞻基的马车停了下来,就连一旁恭送的李元等人也目光纷纷看向了这个锦衣卫。
他们虽然平日里也是主要负责商会的事情,但是对于锦衣卫自然算不得陌生,更明白,这些个锦衣卫既然来了,那么应该就是皇帝的意思才对。
待离得近了,差不多还有二三十米,这名锦衣卫被保护朱瞻基的亲卫军拦住时,立即一拉马缰,快马在马缰的控制下,迅速急停后,就见马背上的锦衣卫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朱瞻基挥挥手示意亲卫军让开路,让眼前的锦衣卫上前
等到众人让开,刚刚翻身下马的锦衣卫立即快步小跑到朱瞻基的马车前面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然后直接单膝跪地行礼道:
“末将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苏志,参见太孙殿下!”
“起了吧,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朱瞻基点了下头,然后问道。
“回殿下,末将奉陛下之令,特地前来通禀殿下一声,还望殿下回城之时,可以绕道定淮门,从定淮门而入。”
说着话,这名锦衣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递给马车一旁的伺候的阿福,朱瞻基接过玉牌,发现这确实是自家爷爷随身携带的一块,这样的话,也就说,眼前这个叫做苏志的锦衣卫所说的话,的确都是真的。
只是越是真的,朱瞻基自然也就越好奇,忍不住问道:“仪凤门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需要我绕道定淮门?”
定淮门距离仪凤门不算太远,但是如果绕道的话,估计也得多行好几公里路程了。
“这………”苏志微微迟疑,看了一眼马车旁边送行的李元等人,欲言又止。
见此,不用朱瞻基开口,李元等人立即就向朱瞻基行礼道:“殿下,属下等人先行告退。”
朱瞻基见状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看苏志的情况,明显要说的事情,应该有些严重,不知道这些事情对李元等人来说,也是好事。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等到李元等人离开,朱瞻基看向苏志问道。
苏志见到李元等人离开,马车旁边也只留下了几个护卫朱瞻基安全的亲卫军,立马恭敬开口道:“此事事关殿下安危,小人善作主张,还请殿下赎罪!”
“行了,直接说事吧!”朱瞻基摆了摆手直接问道。
“是!”闻言,苏志则不耽搁,立即就道:“此事还得从殿下您午时刚刚出城时说起,锦衣卫得到探子汇报,得知殿下今日刚刚出城,便被一群反贼得到了消息,此时仪凤门已经潜伏了大量反贼,这些人的目的正是太孙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让锦衣卫的人驱使殿下的马车进城,用以引诱反贼,殿下则从其他门进城,如此一来,技能引出这些反贼,又能确保殿下的安危!”
“反贼?”
朱瞻基没有在意苏志其他的话,而是听到反贼这两个字眼时,忍不住有些意外。
在古代封建王朝,造反什么的其实并不罕见,就算是在英明的统治者,遇上了天灾人祸什么的,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占山为王什么的,一点也不稀罕。
只不过这些造反的大多数也都是喊喊口号什么的,规模小,不成建制,与其说是造反,不如说活不下去后的挣扎。
往日里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其实大多数甚至都传不到朝廷这边,当地的官员就能把这些事情压下去。
所以看起来,承平日久的王朝,表面上就好似处处安宁。
但是反贼不稀罕,能混进应天城的反贼,显然也不是一般的反贼。
毕竟这个时代的路引制度,对于社会的安定贡献还是很大的,没点能力,说不定这所谓的反贼还没出自家所在的县城就已经被抓了,更不要说来到应天了。
事关自己的小命,朱瞻基还是有些谨慎的,也不敢丝毫大意。
想了想,问道:“锦衣卫这边现在可清楚这群反贼的具体情况?能确定这些反贼的身份吗?”
“回殿下,反贼得身份目前还没办法确定,接到消息后,锦衣卫这边就已经立即开始了布防,只不过仪凤门这边连接长江码头,人来车往,虽然可以已经确保了这些反贼得动向,但是也担心贸然动手,恐怕会打草惊蛇不说,反贼也极有可能趁乱逃离………”
听到苏志的话后,朱瞻基心里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一群能混进应天城的反贼,还敢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不管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轻易就能泄露消息的。
“殿下!”朱瞻基在思索,一旁的阿福忍不住担心道:“殿下,既然是陛下的命令,不如我们便走安淮门吧!”
“不急!”朱瞻基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微微思考,然后看向苏志问道:“既然锦衣卫已经掌握了这些反贼的动向,对于这些反贼使用的武器可有了解,是否有弓箭强弩什么的远程武器?”
“回太孙殿下,这伙反贼属于仓促起事,并没有弓弩等武器!”苏志立即道。
“仓促起事?连弓弩都没有就想刺杀我?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是儿戏?”朱瞻基闻言脸色也不禁有些古怪。
这些反贼难道找他麻烦前,都不提前把他情况打听清楚一下吗?
别的不说,就说他身边这一百手持燧发枪的亲卫军,一群连弓弩都没有的反贼,能冲破亲卫军的防御?
如果说那些草原上的瓦剌鞑靼这些外族,之前不知道他亲卫军的火器情况,也就算了,但是在大明,之前北伐阅军的时候,亲卫军燧发枪的情况就已经展示过了,这种事情,只要稍加打听,对于任何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秘密。
这么一群反贼,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孤陋寡闻的感觉了。
原本对于这些反贼的身份猜测,朱瞻基其实是更怀疑纪纲的,毕竟纪纲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狡兔三窟,纪纲养了那么多心腹手下什么的,总会有那么几个运气好的漏网之鱼。
这些人如果一心记着纪纲的好,替纪纲报仇,自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朱瞻基虽然不怎么看的上纪纲这条疯狗,但是对于纪纲的能力却也没有多怀疑,毕竟敢学赵高指鹿为马的,古往今来,都是数的着的。
而能成为纪纲的心腹,别的不说,至少打听消息这方面也不会如此闭塞才是,更不可能连他亲卫军的燧发枪都不知道。
这么一来的话,纪纲排除后,剩下的对他有敌意,又动手理由的朱瞻基差不多用脚都能想到了。
“二叔?”朱瞻基眉头一挑,随即心里又摇摇头,忍不住再次否定了自己猜测。
和纪纲一样,那位好二叔确实有动手的理由,但是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亲卫军情况才对,如果真的对自己动手,更不可能只派一些连弓弩都没有的反贼,这不是纯粹的送人头了不是?
越是分析,心里越是疑惑,朱瞻基干脆也懒得再想,直接对苏志道:“你回去通知行动的锦衣卫的人,我已经知道了!”
“是,殿下!”苏志闻言没有多想,立即点了下头,然后领命行事。
等到苏志驱马离开,朱瞻基则直接对亲卫军的人吩咐道:“走吧,按出城的路,我们从仪凤门回城!”
“是,殿下!”负责护卫朱瞻基安危的这一百亲卫军的百户闻言,也不多问,立即应了一声,开始整队出发。
对亲卫军的人来说,训练的纲领就是服从,服从朱瞻基的一切命令。
哪怕这个命令看上去有些错误,但是只要朱瞻基下了命令,他们也必须执行。
“殿下,您刚刚是不是说错了?我们应该走定淮门,还有马车也得换了,锦衣卫那边需要用这辆马车做诱饵。”亲卫军不急,一旁听到朱瞻基话的阿福立即就急了起来。
刚刚那个锦衣卫的话,他也听得清楚,仪凤门有反贼,想要对殿下动手。
锦衣卫这边已经掌握了情况,殿下自然应该安全为上,走定淮门才是。
但是现在殿下居然依旧要走仪凤门,这不是那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去明知山吗?
阿福能不急吗?
虽然听那锦衣卫的意思,仪凤门的反贼应该不是很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刀剑无眼,就算是殿下掉根汗毛,他阿福也担待不起啊。
马车已经驱动,从园区这边到仪凤门也还需要些时间,朱瞻基听到阿贵的话,笑问道:“我说错了?说错什么了?”
“………”阿福心里急得不行,劝阻道:“殿下您刚刚已经答复了那个来通禀消息的锦衣卫啊,说了从安淮门回城啊?还有仪凤门的反贼,万一伤到了殿下您怎么办?”
“阿福,你哪个耳朵听到我什么时候答复了那个锦衣卫要从安淮门回城的?”
“啊?”
阿福愣住。
殿下刚刚明明……嗯……
阿福忍不住仔细回忆,然后脸上的表情一僵,他突然想起自家得这位殿下,刚刚好像确实没有答应过要从安淮门回城,只是回复了那个锦衣卫一句“我知道了!”
阿福:“………”
朱瞻基瞥了一眼愣住的阿福,免得阿福继续唠叨,不等阿福再说什么,直接就转移了话题,忽悠道:“还有阿福,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古怪吗?”
阿福刚刚还在思索朱瞻基得话,听到朱瞻基这话有是一愣,下意识道:“有古怪?”
“是啊,你不觉得很古怪吗?”朱瞻基看了一眼阿福,然后又道:“你说说看,有反贼要对付我,锦衣卫立即就刚好接到了消息,你说说看,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合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这些消息是这些反贼故意泄露的?”阿福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回道。
“你看看,阿福,你也觉得有问题了是吧?”朱瞻基嘴角一扬,道:“你说说看,阿福,如果你是反贼的话,想要刺杀我………”
“噗通……”
朱瞻基话还没说完,马车外,阿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奴婢对殿下绝对忠心耿耿,绝对不敢当反贼!”
朱瞻基:“………”
有些无语让马车旁边的亲卫军扶起阿福,朱瞻基无奈道:“我说了,如果,如果知道吗?就是打个比方,又没真说你是反贼,看把你吓得。”
“殿下,就是如果,如果奴婢也不敢当反贼啊!”阿福刚被扶起来了,听到这话,差点立即又再次跪了下去。
一张脸更是委屈到了极致。
他感觉和眼前的太孙殿下聊天简直太危险了,一不小自己就被如果成了反贼。
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