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拼活，反倒把自己拼成一个孤家寡人…
论倒霉，拉罗什富科公爵在整个17世纪，都算排的上号的倒霉鬼！
这连番的打击，把拉罗什富科公爵打击得就差自闭了，整天喝酒赌钱过日子；实在无聊，就开始写他的《箴言集》，混一天算一天。
而这种情况下，科尔贝尔把他推进贵族院，三天两头接触贵族们各种狗屁倒灶的事？
恶心都能把拉罗什富科公爵恶心死…
感觉科尔贝尔确实有些不当人子，阿方斯不得不再度为他收拾起烂摊子来。
他点点头，端起酒瓶，给拉罗什富科公爵倒了半杯酒，这才慢悠悠问道：“按目前的情况，您的领地里，一亩地收到多少租金？”
“不知道。”谁知，拉罗什富科公爵的回答，直接刷新了阿方斯的见闻！
“不知道？！！那您的收入？！！”阿方斯瞪大眼睛。
“早就没收入了，我从银行家手里借钱，把租金都抵押出去。”拉罗什富科公爵回道：
“反正我需要用钱了，就去找银行家，他能给我多少钱，我就拿多少。”
银行家这么赚钱的吗？
不对，贵族都是这么人傻钱多的吗？
“那既然你都抵押出去了，又为什么要担心这个一条鞭法？”阿方斯回道。
“改了税法，我是没问题，但银行家乐意吗？他们要是不乐意，那找我要债呢？”
拉罗什富科公爵双手一摊：“要是小钱，我找人借一点也行，问题这真不是小数目，至少得十几万利弗尔…”
“也是小钱，我的朋友。”阿方斯笑眯眯的握住拉罗什富科公爵的手腕。
“小钱？！！”拉罗什富科公爵一愣：“您…借给我？”
“我这儿有个路子，虽然比较野，但我打赌，您可以很快捞上一大笔钱。”阿方斯嘿嘿一笑：“您要不要…试试？”
“野路子？”拉罗什富科公爵眼皮一跳：“我是不怎么喜欢野路子的，但听一听，似乎也没什么。”
“这一次，伯爵大人不仅仅是要折腾这个一条鞭法，还要折腾国债利率，打算把过高利率的债务清理掉。”阿方斯笑着回道。
“清理？怎么清理？赖账？”拉罗什富科公爵眼皮一跳。
“伯爵大人的计划是借新债还旧债。”阿方斯笑着回道：“还要用更低的利率借新债。”
“这不可能！借钱这东西，利率只会上升，不会下跌。”拉罗什富科公爵顿时直摇头。
“正常情况下，确实如此。”阿方斯笑眯眯的摇摇头：“但是，这是一个国家。”
“区别在哪里呢？”拉罗什富科公爵问道。
“赖账！有西班牙人的前车之鉴，银行家也知道，我们真敢赖账。”阿方斯笑了起来：“比起被赖账，利息少一点，显然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都要被赖账了，谁还敢买新债券？”拉罗什富科公爵回道。
“赖账是需要合理的借口的，要不然，万一哪天真需要借钱了，谁还敢借？”
阿方斯摇摇头：“伯爵大人就是要制造一个合理的借口，用来赖掉那些旧账。”
“制造…合理的借口？”拉罗什富科公爵瞪大眼睛：“富凯？！！”
“没错！”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机会很难得，黑锅还是别人背！”
“这么说，伯爵大人要赖掉富凯借的债务？”拉罗什富科公爵眼珠子转了转：“那您说的野路子？”
“您知道，高利贷转手么？”阿方斯嘿嘿一笑：“有一些收不上来的高利贷，被打折转手…”
“您的意思是…打折收回这些国债，然后倒腾给伯爵大人？”拉罗什富科公爵似乎明白了。
“再给您透露个消息，威廉回巴黎后，会协助伯爵大人调查那些与富凯有关的银行家、以及他们手中的债券…”阿方斯眨了眨眼睛。
“哦？！！”拉罗什富科公爵眼睛更亮了：“小威廉查到什么，就给我打个招呼？”
“他要办案嘛，需要借调菲力爵士跟他手中的步兵团…”阿方斯眨了眨眼睛道。
“应该的！应该的！必须借！”拉罗什富科公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我…”
“您只管三折收入，我让威廉六折跟您收，他怎么出手，他自己跟伯爵大人谈。”阿方斯笑眯眯回道。
“这…不好意思吧？”拉罗什富科公爵嘿嘿一笑：“这样吧，小威廉给我五折就行，多出来的，他再给菲力一些好处。”
“还是公爵大人爽快！”阿方斯哈哈大笑起来：“我让威廉先支五万利弗尔给您，咱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收这些债权上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拉罗什富科公爵嘿嘿一笑，如果这五万利弗尔真能全用来收债权，一次倒手，他都能赚个三五万利弗尔了。
如此一来，阿方斯还真没说错，这路子虽然野了一点，但来钱快啊！只要自己手脚足够利落，十几万利弗尔，那还真是洒洒水！
拉罗什富科公爵也心满意足的走了，却又有客人来了：从海牙过来的杰拉德！
一个三百磅的大胖子，从马车下来那一刻，就成为整个庄园最靓的仔：每个人都想知道，他一顿饭要吃多少东西？
“咦…安小姐…我们好像见过？”在楼下，杰拉德刚见到安的时候，明显还愣了一下！
“您没有记错，在阿姆斯特丹。”安笑眯眯的看着他：“您的记性真不错。”
“您如此美貌，没有人会把您忘记…”杰拉德拍着马屁回道，脑子里却在拼命回忆：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场合，见过安的？
“夫人，老爷请杰拉德先生到书房去。”就在这时，雷安娜匆匆走下楼，满心忐忑的、“叫错了称呼”。
“那你带着杰拉德先生去书房吧。”安依旧保持着微笑，似乎没有发觉，雷安娜叫错了称呼…
“请！杰拉德先生！”雷安娜连忙低着头，匆匆忙忙的带着杰拉德往楼上走。
她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安假装没听见，说明她这次拍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雷安娜小姐。”跟着走上楼梯的杰拉德露出古怪的神色：“阿方斯先生跟安小姐，已经举行婚礼了么？”
“啊…没有没有，还要一周时间！”雷安娜连忙回道。
“哦…我说呢…”杰拉德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胖子！”这时，背后传来声音：“你一顿饭能吃多少东西？”
“怎么，您要请吃饭？”杰拉德回过头来，眼前的女孩衣着华丽，头发却有些乱糟糟，显然没有很用心的打理，他一下子就猜到对方的身份：“尊敬的克里斯汀娜小姐？”
“你是第一个叫我…尊敬的小姐的，说说看，你尊敬我什么？”克里斯汀娜双手叉腰，一副“说不出来、就让你好看”的模样。
“每个人都说，你因为有了阿方斯先生这样的哥哥，才会成为大家都认识的克里斯汀娜小姐。”杰拉德嘿嘿一笑：
“但我要说，没有您这样的妹妹，阿方斯先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正是您，成就了今天的阿方斯先生，您说，不值得尊敬吗？”
“说得很好！胖子先生！”克里斯汀娜顿时变得高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杰拉德?比克，一个小人物。”杰拉德嘿嘿一笑回道。
“那我就叫你胖子杰拉德。”克里斯汀娜大大咧咧回道：“你要一起去城里吗？现在正好能赶上观看戏剧。”
“明天可以吗？”杰拉德眨了眨眼睛。
“明天？明天看情况吧，明天我有打猎的行程。”克里斯汀娜自顾自的转身走向楼梯：“再见，胖子杰拉德。”
“再见，尊敬的克里斯汀娜小姐。”杰拉德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下了楼梯。
“抱歉，杰拉德先生，小姐一直是这样古里古怪的性格，您别在意她取的绰号。”雷安娜连忙开口道。
“当然在意！非常在意！雷安娜小姐，请告诉阿方斯先生，我被这个绰号伤透了心；
最糟糕的是，我不敢反驳克里斯汀娜小姐，我怕她会打我，她真的会打我，对吧？”杰拉德显得很理直气壮：
“所以，阿方斯先生应该对我好一点，今晚请我吃顿饱饭！”
“…”雷安娜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然而，等杰拉德真的走进阿方斯的书房时，刚刚的那股机灵劲又不见了，反倒显得有些拘谨！
“您…您好！您一定是…阿方斯先生了？”
“您好，杰拉德先生，请坐。”阿方斯正坐在书桌前，给维勒努瓦公爵写信。
“不用…不用…”杰拉德摆摆手：“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工作。”
“啊…不会，我只是给一个朋友写请帖。”阿方斯笑眯眯回道：“请坐，杰拉德先生，比克家族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
“让您见笑了…”杰拉德尬笑着回道，被阿方斯关注，可不见得是好事…
“还不知道，您怎么会突然到访加莱？”阿方斯笑眯眯问道。
“请您高抬贵手，放VOC一条生路吧！”